昨天晚上從一點上床翻到三點還是睡不著，忍不住想發個爆幹長的牢騷。

雖然美其名我曾經交過兩任女友，但國中時是連小手都沒有牽過、純精神交流的柏拉圖式

戀愛，高中畢業銜接大學的那段感情則是以薛丁格的女友廣為人知——介於有和沒有之間

，在最好的朋友圈，我號稱物理學界的戀愛Master。

國中因為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吵架然後分手，算是國中戀愛的標準流程，畢業後沒再見過面

，現在可能隔幾個月聊一次天，她還是一樣喜歡畫畫，我也一樣喜歡碼些不著邊際的文。

大學是我提的分手，因為總感覺她其實沒那麼喜歡我，於她我就是種可有可無的存在，我

們接過吻，不過還真沒手牽手走在路上過，上了大學後交往也有近一年，但系上完全沒有

人知道我在和她交往，甚至還有個人在跟我表達好感後才知道原來我有個女朋友。

提了分手後平淡到感覺打開箱子後才發現裡面從來沒有貓，現在也還是一起上課、偶爾吃

飯，畢專同組，倒也不悖當初填同校同系一起畢業的初衷，比伴侶關係要長久穩定，朋友

中的朋友。

大學初的生活因緣際會下乏善可陳，暑假打工錯過系上活動、宿舍被抽到跨系共住，當時

又和同校同系的她不同班，導致在剛開學的班上連一張熟面孔都沒有，第一天人家三五成

群地去吃午餐時，我買了宿舍樓下阿姨賣的三明治，在教室角落解決。

後來大一下學期搬回家裡，也已經習慣單獨行動的模式，該分的手也分了，升上大二的暑

假別人介紹了份補習班的工讀，雖然一開始有些排斥(第一份打工是餐飲，是我人生中最

灰暗的一段時光，做一個半月瘦了六公斤)，但後來才發現比想像中輕鬆得多，系上也找

得到幾個可以一起行動的同學，差不多有種步入正軌的感覺。

這段期間對於感情的感覺有些微妙，過去總覺得會很想要有個女朋友，但因為前任的經驗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身為一個伴侶的失職讓她對這段感情興趣缺缺，但百思不得其解的情

況下開始對感情變得退縮。

也或許是自卑感作祟，畢竟我矮到不行，長著也就一張普通的臉，其他方面也沒有什麼特

別出彩的地方，理性上雖然能提出自己的幾個優點，但感性上其實做什麼都怕得要死，怕

丟臉、怕尷尬、怕被拒絕。

我也知道自卑感就是一種超可怕的劣根性，本來打算大學階段對感情先別想太多，好好努

力一下讓自己成為個至少能有讓自己認同的價值的人。

然後去年升上大三的暑假，遇到了一個剛考上大學、暑期也來工讀的女孩子。

回想來交集的起點是有天我無聊滑滑之前寫過的短篇小說，她恰巧看到後就問說我在看什

麼，我就笑笑說是我寫的，她就說她想看看，所以我們就交換了個連絡方式，然後把網址

傳給她。

預想中的客套是互動斷點大概是這裡，沒想到的是她還真的看完了那篇大概四、五萬的小

說，稍微聊了聊劇情後說了期待續作哦。

而後的幾週我們上班重疊的時間越來越多，原本負責輔導學生的她後來也接觸到了櫃檯行

政，我們偶爾會搭班，互動自然多了點，是真的很聊得來，是很久很久沒有遇到的那種聊

得來，特別有親切感的是我們的字還一樣醜。

當時的我沒有想太多，就當是多了一個非常好聊的朋友，畢竟站在一起她還要比我高了些

，而且認識才短短一個月。

後來就算她當天是輔導也總會幫我弄完行政的東西後才回家，還沒有算進工讀的時薪裡，

聊天的頻率也幾乎是天天聊到睡覺為止，後來下班後也偶爾會一起出去，晚上十點後在外

面遊晃到一兩點才回家，理由是因為時間晚了不是沒話聊了，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經驗。

我們也互相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情史，我有個偶爾會把我當空氣的前女友，她有段分手後還

幫前男友追學姊的壯闊史詩，頗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大概是那時候，我覺得她可能對我有點好感，就像我對她那樣。

但總是這時候，那種根深柢固的自卑感總是會冒出點頭來，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人家根

本對你沒意思，就是暑假閒得發慌剛好找了個可以打發時間的伴而已。

其實就是一種限度極低的自我保衛機制，畢竟不期不待，不受傷害，什麼都當沒有，多了

的就當驚喜。

也是因為這樣，開學前夕她用Line聊天時投出的那顆球我沒有接，當時的自己美其名是想

要正式一點地找機會當面說，但其實是很害怕那個＂想要先有個男友＂說的不是我，即便

八成把握，但那兩成不確定也夠懦弱的我止步不前。

我膽怯躲過了球後換個話題繼續聊，當時的我自以為只是慢些，認識兩個月畢竟有些短，

時間稍微拉長一些還是能自然地走在一起，但或許那時候就注定了結局。

開學後她去了外縣市讀書，我們還是每天聊得熱絡，中秋節那個禮拜她回來後我們晚上還

是出去逛了逛，我也第一次載她回家，摸到了她說很久的兩隻小貓，也鼓起勇氣送了她一

盒金莎。

但就是那天以後，她回的訊息慢了些，原本那些偶爾鬥嘴、帶些曖昧的梗也不再接。

我想說初開學可能比較忙，妳也有妳的生活圈，要好好享受和我不一樣的大學生活，但我

已經很習慣和妳不間斷的聊，一天儘兩三次的回訊也足夠讓人著急。

攤牌後妳說妳需要時間想想，暑假的時候是真的有喜歡我的感覺，但因為上大學太忙所以

模糊了。

期間我們的互動稍微有些升溫，我偶爾也Morning Call叫妳起床，一些梗也接得自然。

然後，妳連假回來給我答覆的前一週，她說早上我忙我的，不用再叫她起床了，大概那時

候答案也很清楚了，但她說希望當面講。

還是帶著一點心存的僥倖，盼點她希望當面講是驚喜的奇蹟，她回來的那天補習班的老師

約了唱歌，她晚了些到，進門後我連正眼看她都不敢。

唱完歌後因為沒有機會獨處，她說她要回家一趟，晚點再約我出來。

心神不寧的我回家後也坐立不安，就騎車到了妳家附近的全家，意外的是妳坐在裡面拿著

筆記本和卡片塗塗改改的身影。

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發呆，想等等被拒絕時該說什麼，練習一下灑脫的微笑。

大概過了半小時後妳發現了我，走出門後點了點我的肩膀，遞給我一張卡片，一句話沒說

。

「那……就這樣嗎？」

說話的時候喉嚨乾乾的，然後妳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尷尬和歉意，看起來很緊張。

我把卡片塞進機車的前置物箱，然後回家。

打開卡片，字一如既往小小、歪歪的。

內容寫著對我的抱歉，說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覺，說我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非

常開心能夠遇見我，希望還是可以繼續當朋友，說我如果不爽儘管把這封信撕了燒掉，和

朋友約出去痛罵她是個臭婊子都沒關係。

看著其實有點好笑，然後我第一次因為感情的事情哭了，不知道是因為失戀了很難過還是

因為人生第一次被甩了所以很不甘心。

幹，我哭到閃到腰你知道嗎？痛了整整一個禮拜。

我寫了篇大概一千五百字的短文回應她，謝謝她陪我的這兩個月，有很多第一次嘗試的事

，說了如果希望的話還是可以當朋友。

雖然時間很短而且根本沒有在一起，但這是我第一次深刻地有失戀的感覺。

現在我們還是偶爾聊天，聊些生活遇到的北七事和動漫，偶爾發發身邊人的牢騷，還是很

有話聊。

但想到現在，還是很不甘心，偶爾半夜失眠還是會想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從沒想到過一個

答案。

是因為我矮嗎？還是什麼時間點說錯了什麼話？我為什麼沒有長得跟金城武一樣帥？如果

我那時候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現在都會不一樣？

也想過是不是她上大學後有其他更亮眼的男生追，不過她到現在都還是單身的情況也無從

考究。

儘管知道很北七很沒意義，但夜深人靜只有壁虎在機八吵的時候這些問題還是自動浮到腦

海裡。

原本現階段沒打算接觸的感情被挑起，然後又硬生生被原封不動地塞回去，不僅原本作祟

的自卑感更盛，還沒有以前那種隨遇而安的佛系心態，看著身邊一對一對成了的朋友只覺

得很心急，每次出去不是2+1就是4+1，真的是悲傷到有剩。

已經固化的生活圈大概就是打工的補習班和大學端兩邊跑，組成份子都已經差不多固定，

總也不可能在補習班鬧變態狼師新聞的情況下周邊也沒有那種有些可以發展感覺的人，在

忙畢專和未來方向的情況下也沒有心力向外拓展生活圈。

總之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幹機掰勒QQ

我沒有求什麼解和心靈雞湯的慾望，就只是不想半夜睡不著想找不認識的人靠杯一下。

畢竟這連假可能還有場4+1的飯局，先讓我發散一下負面能量才能留給我兄弟的新女友一

張友善的面孔。

由衷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家，很抱歉浪費了各位可能寶貴的幾分鐘。